这样的困惑在临床中并不少见。马永春发现,半数以上青少年抑郁症患者的家长都难以接受孩子的诊断,甚至,有些家长的病耻感比孩子更重。
“这种反应背后,既有对承认孩子患病等于承认教育失败的害怕,又有对抑郁症治不好,影响孩子前途的担心,还有一点,就是传统认知上的误区,许多家长将抑郁症等同于孩子的抗压能力薄弱。”马永春分析道。
家长的逃避某种程度上也会耽误孩子的治疗。在小鹏住院期间,父母仍紧盯他要完成作业,在病房看线上学习资料补课,隔三岔五催促“要是感觉好点了就尽快回学校”。
小鹏被压得喘不过气,他哭着告诉马永春:“我一直在等爸妈向我道歉,但他们却觉得我应该感恩。”
当马永春将这句话转述给小鹏的父母时,他们才意识到,无数个“为了你好”的规划,早已让亲子隔阂越来越深。
“其实,家长也需要心理支持和情感疏导,转变对抑郁症的错误认知,接纳孩子的真实情况。”在马永春的建议下,小鹏的父母同意接受家庭治疗,逐步修复亲子关系。
最近一次复诊,小鹏告诉马永春,自己在阳台上种了几盆多肉植物长得很好。“要是在以前,我爸妈肯定不同意我养,这次他们一口就答应了。”